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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教练眼中的中国花滑 禅意和商机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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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团体银牌和米兰世锦赛铜牌米哈伊尔-科尔亚达要去中国执教了,他和中国著名花样滑冰组合庞清/佟健的俱乐部签订了一份合同,将从7月开始招收自己的孩子。俄罗斯《体育快报》报道了这一消息。

由于国际奥委会和各个单项协会在俄乌战争上对俄罗斯运动员的限制,这个国家的选手们,还未能恢复到北京冬奥会前的正常参赛水平。这导致了体育界对儿童培养需求的下降,俄罗斯的花滑青少年选手比两年前下降了15%以上。

去中国执教,成为了俄罗斯花滑界新的商机。

在经济增长的情况下,中国的父母们愿意给自己的孩子投资,让她们获得异于其他人的特长,从而在未来的升学中获得更好的机会。

位于北京东五环附近的庞清/佟健冰上艺术中心从2018年6月正式投入运营,是全亚洲最大的单体冰上运动中心。

每个周末,在俱乐部冰场外,都有数十名家长隔着玻璃,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冰场上滑行,做着基础的跳跃动作。

4月中旬,该俱乐部宣布了聘请了科尔达亚的消息。

研究和中国体育合作的俄罗斯人玛雅-巴格里安采娃说:“近两年,我们的东方邻国正成为俄罗斯体育出口的主要平台,花样滑冰运动员受邀成为当地品牌的形象大使。”

对于去中国这件事情,俄罗斯花滑界持支持的态度。

前苏联冠军,和米哈伊尔-科尔亚达一样也是出身于米申一系的塔季扬娜-米希娜说:“米莎只是想在一个新的领域尝试自己,他所有的节目都已经结束了,所以该就下一步做什么进行考虑,教练的职业是最适合他的。而中国现在是一个受欢迎的、有前途的方向,那里有一所著名的学校,有著名的冰场,这是他了解如何成为一名教练的重要一步。”

以严厉出名的塔季扬娜-塔拉索娃也表示这是个好的选择:“这是职业生涯的良好延续,中国有很多优秀的运动员,而且那是一所好学校。”

俄罗斯的体育发展正处于真空状态,而中国是现在唯一可用的国际出口。

米哈伊尔说:“我们希望我们的技术能够帮助大量儿童取得进步,并带来好的结果。”

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唯一。

中国还“诱惑”了其他人。

虽然在北京冬奥会上,中国花滑在双人滑上取得了金牌,但是单人滑,尤其是女子,他们缺乏足够的竞争力,而男子长期以来只有一名年岁日增的金博洋。

庞清/佟健的国际俱乐部里充斥着来自俄罗斯和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教练们。

米申的助理教练库尔巴诺夫将与已经在那里的安德烈-拉祖金一起工作,此外还有他的前同事塔季扬娜-普罗科菲耶娃。

“两年前,俄罗斯的教练们还更倾向于去西方,但是很明显其他市场已经向我们关闭了。由于安娜-谢尔巴科娃和亚历山德拉-特鲁索娃在中国取得的成功,中国的父母们对俄罗斯的教练充满信任。”

去年夏天,叶夫根尼-普鲁申科去北京进行了表演,该国已经组织了两次俄罗斯顶级花样滑冰运动员的大规模巡回演出——从叶夫根尼娅-梅德韦杰娃到彼得·古门尼克。

俄罗斯的其他公司也对中国感兴趣:塔季扬娜·纳夫卡宣布在澳门举办一场演出,但是当下已经被推迟。《体育》说伊利亚-阿韦尔布赫也在考虑去中国表演。但是他们发现当地市场并不像俄罗斯市场那样有前途。

花样滑冰在中国并不是个有巨大人气的项目,门票并不容易推销,中国其实只熟悉那几个获得冠军的女孩。

梅德韦杰娃和谢尔巴科娃都受邀举办了大师班,但这仅仅是一次性项目,让人想起巡回演出。这些来上课的是特定花样滑冰运动员的粉丝,他们的目标是希望与偶像站在同一块冰上并合影留念。

“我们必须寻找一个可以让我们获得长期工作的市场,所以中国的花样滑冰学校是很好的合作载体,这建立在中国人对学习的热爱以及俄罗斯体育系统现有的声誉之上。”

叶夫根尼-普鲁申科去年夏天曾宣布在中国开设他学院的中国分支机构,但是随后就没了消息。不过索契双人滑冠军塔季扬娜-沃洛索扎在中国武汉开办的花样滑冰课程,已经在今年冬天招募了第一批学员。

其实在武汉的这家俱乐部(武汉冰龙)是一个多样化的冰上俱乐部,不止是有花样滑冰,也教授冰球课程。

同样在该中心工作的俄罗斯人阿列克谢-瓦西里耶夫说:“当地管理层希望引入俄罗斯培训系统,因此他们求助于我们。这是一所业余学校,提供个人和团体课程。虽然暂时还没有培养国家队队员的雄心壮志,但他们希望将训练过程系统化,制定一个完整的时间表,其中包括冰上、体能训练和编舞——就像我们在俄罗斯做的一样。”

阿列克谢透露说,学校每年的学费为40万卢布(大约3万人民币),他们在中国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将严肃的俄罗斯培训方法,与现代中国父母的心态相结合。”

“在中国,富裕家庭的孩子被送去参加花样滑冰,所有课程都是有偿的。在这样的家庭中,孩子们有各种繁忙的课外活动——她们要学习音乐、语言和数学。父母还没有准备好让自己的小偶像成为职业运动员,因此他们不想像俄罗斯家庭那样,在日程安排中,投入那么多的训练时间。”

“在这里,花样滑冰是一种爱好,而不是终身职业,所以很难解释为什么你给孩子安排课程的时候,他们没法来训练;他们不是每周练习三次,而仅仅是一个小时。“

在这里,“俄罗斯人经常需要时间与中国合作伙伴建立相互理解——他们对联合工作有自己的想法,并谨慎而坚定地捍卫自己的观点。中国人认为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市场,以及我们的项目将如何在其条件下运作。很幸运地是,我们的一位合作伙伴是前俄罗斯冰球运动员,所以他帮助找到妥协并帮助我们和中国伙伴相互适应。”

对于有更多的俄罗斯教练来到中国,瓦西里耶夫表示他并不害怕来自俄罗斯新教练们的竞争——相反,他们期待更多人来到这个国家:“俄罗斯的大师班和学校越多,演出越多,这个市场就会越发展。这意味着每个人都会赢,来中国工作吧。”

伊娃-库特斯在中国工作过3年,2022年,她和她的朋友斯坦尼斯拉瓦-康斯坦丁诺娃得到了中国一所体育学校的邀请。康斯坦丁诺娃因文件问题而受到阻碍,伊娃去了并留下来。首先是作为单人滑的专家,然后成为了冰舞运动员的教练,并进入了国家队。

伊娃-库特斯说,她一开始并没有制定长期计划:“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我没有时间害怕要搬到中国怎么生活,我本以为只是去短期3个月的工作然后就回家,但后来我越陷越深。我想在国外有工作经验,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可以帮助夯实自己的简历。”

伊娃-库特斯指出了中国人和俄罗斯人在花样滑冰理解上的不同之处。

她认为在俄罗斯花滑要残酷得多,“花样滑冰在这里不像在俄罗斯那样被重视——不是作为一项运动,而是作为一种体育文化。在俄罗斯,花样滑冰运动员痴迷于结果,而这里的课程更多的是关于健康和快乐。”

“起初,我对此无法接受——我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长大的。但后来我开始从他们那里学习这种方法——寻找平衡和禅意。在这里,许多花样滑冰运动员的身体不适合这项运动——他们参与这项运动的时间很晚,许多人需要额外的关注,以使得他们免遭频繁的伤病困扰。”

在中国,发展的经济吸引了很多国外的优秀教练人才。

庞清/佟健的俱乐部外教名单上挂着加拿大人美国人甚至日本教练的名字。

俄罗斯媒体说——中国有很多的工作机会,这使得很多人希望去那边,这意味着找到专家的机会更高。此外,俄罗斯国内激烈的竞争,迫使教练们愿意去获得外国的职位,这简化了中国人的谈判难度。

而且,中国的工资高于俄罗斯,当然,只有一线教练才能指望稳定的收入。

库茨告诉《体育》关于中国国家队外教的工作收入模式:“薪水分为两部分:工资本身占收入的70%,其余的取决于与我运动员获得的比赛结果。该系统很灵活,并考虑了不同的方面。我没有从滑冰运动员获得他们的奖金比例——这一点和中国教练不同。”

中国的训练体系给伊娃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们被安置在奥林匹克基地,所有花样滑冰运动员都住在那里。

“这里非常方便:从冰上训练到编舞,运动员可以直接接触医生、按摩师和其他专家。它与新戈尔斯克非常相似,尽管基地位于北京市中心的奥林匹克溜冰场。”

“选手们平时不被允许离开那里——他们就像生活在泡沫中一样,以消除兴奋剂风险并更加专注于训练。教练们可以出去会见朋友,但生活仍然很孤独。”

虽然伊娃与中国国家队的合同结束了,但她表示自己不会和中国说再见。

“坦率地说,有些人来这里是为了轻松赚钱,不过中国人并不喜欢这样,他们不能原谅那些三心二意的工作模式。中国的冬季运动发展是一项国家重要的任务,在北京冬奥会后,它们被认真对待。出现了很多商业俱乐部,我认为中国很快就会出现更便宜的体育学校,以免错过那些负担不起私人训练的天才孩子。”

“今年,人们对中国市场的兴趣激增——已经有 15 名来自俄罗斯的人打电话给我,询问如何在这里找到有好收入的工作。我建议他们可以去试一试,即使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看,中国也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土地。”

在武汉的阿列克谢-瓦西里耶夫同意伊娃-库茨的观点:“中国市场具有巨大的潜力和前景,从各个角度来看,中国都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国家。现在是时候摆脱怀疑,明白中国是我们的教练发展职业生涯的好机会了。”

“中国人对俄罗斯非常感兴趣,疫情之后,该国对新的休闲和体育活动有很大的需求,现在我们的专家可以填补这个市场。那些更能理解和适应这里的人,将会获胜。”

本文根据玛雅-巴格里安采娃的俄文文章——《我们的教练去中国:一切是如何运作的,谁是沃洛索扎尔和科尔亚达之后的下一个?》改写。

(周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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