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军体忆马球-下
(五)球场
球场在文献中还被称为“鞠场”、“鞠壤”等。相比其他而言,在各种各样的古代文献中,有关球场的记载是最多的。这是因为古代的球场不仅是马球开展的场地,同时也有着丰富的社会功能,宴会、歌舞、宣诏等大小事宜都经常在球场上进行。可以说,球场在古时候是一个具有综合功能的场所。通过这些活动,我们可以看出马球活动在唐朝的社会生活中占有多大的比重。唐朝时打马球的场地是非常随意的,这与当时马球的普及程度有着很大的关系。从皇室王族到普通百姓都热衷于这一活动,场地从皇宫到街市,到山野,遍布各处也就不奇怪了。
在《新唐书》中出现了马球场地的地名有中和殿、飞龙院、保宁殿、清思殿等。可见,唐代时,在皇宫中各处宽敞的地方都可以进行马球运动,还为此修建了专门的球场。那么,这些球场是如何建造的呢?《资治通鉴·中宗纪》记载:“上好击球,由是风俗相尚。附马武崇训、杨慎交洒油以筑球场。”由于古时的球场大多是用土夯筑而成的,为了避免打球时尘土飞扬,比较好的办法就是洒油。但是,除了王孙贵族又有谁能有这样的奢华呢!可见,当时的皇帝为了打马球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劳民伤财。
与皇宫中豪华考究的球场相比,普通百姓打马球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场地,只要有一块宽阔平整的地方就足够了。《封氏闻见记》记载:“昨升仙楼有群蕃街里打球。”这里记载的虽然是“群蕃”,但地点却是在长安城里升仙楼的街市上。街市再宽阔也无法与专门的球场相比,况且人来车往,绝不是一个骑马打球的理想场所,但却有人不顾困难在此打球。这一方面能够看出唐代马球活动受欢迎的程度,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唐代百姓打马球的场地是多么简陋。
既然当时的球场如此之多,那它是不是也像现代马球场一样有一个固定的规模呢?除去那些在街市和山野随处开辟的场地不说,专门建造的马球球场还是有一定规模的。
首先,球场可以分为以下两种。第一,土筑球场。这种球场应为当时大多数球场的建筑方式。武崇训、杨慎交以油洒筑的球场就是此类球场的代表。第二,草地球场。在《勅归义军节度使兵马留后使牒》中有:“尘飞草动,领步卒虽到球场。烈阵排军,更宜尽终而效节。”“烈阵排军”的球场有“尘飞草动”,则可知,草地球场不是荆州一地所独有的。另外,唐代已有“灯光球场”出现。《资治通鉴》记载杨行密的儿子杨握曾“燃十围之烛以击球,一烛费钱数万”。为了在夜间打马球而用蜡烛来照明的“灯光球场”也未免太过奢华了!
其次,球场的建筑样式是有一定规范的,就是球场的三面砌有矮墙,另一面筑有楼、亭等可做看台使用的建筑,另外,球场的地面一定要非常的平整。至于当时球场面积的大小,由于文献中没有记载,我们无法得到非常确切的数字,只是从韩愈的诗中看到有“筑场千步平如削”“的字样。虽然这里的“千步”不一定是确数,也不知道它是指球场的长、宽还是周长,但是至少提供了一个可以推算的依据。假设这里的“千步”是一个确数,按普通人的一步约为一米来计算,那么长或宽为一千米的场地都是大得无法想象的。所以,这个“千步”应该是指周长。一个周长为一千米的球场就与现代马球场的大小基本相同了。这样看来,韩愈诗中所说的“千步”确实不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而应是与当时情况基本相符的。
(六)球门
唐朝打马球是有球门的,这点毫无疑问。但是并不曾见于唐史,倒是后来的《宋史》对球门有明确的记载。《宋史》卷一百二十一:有司除地竖木东西为球门,高丈余,首刻金龙下施石莲花坐,加以采樻。左右分朋主之,以承旨二人守门。…又于东西球门下各设鼓五。…球门两旁置绣旗二十四,而设虚架于殿东西阶下。每朋得筹,既插一旗架上以识之。
虽然《宋史·礼志》记球门为“高丈余,首刻金龙,下施石莲花坐,加以采韩校书樻”,而宋朝时的球门并非与唐朝的一般无二。《酬韩校书愈打球歌》中有:“齐观百步透短门,谁羡养由遥破的。”这里提到的球门是“短门”,可见唐朝的球门应该不是很高的。《尚书打球,小骢步骤最奇,因有所赠》中有:“逐将白日驰青汉,衔得流星入画门。”所谓“画门”自然是有色彩或者花纹的。唐代马球所用的球和球杖上都有图案花纹或者雕刻,表现了唐朝人对美的无限追求。所以,球门上有花纹或者雕刻也丝毫不奇怪。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杖前飞·马球》中有一句“球似星,杖如月,骤马随风直冲穴”。这里没有提到门,而是用了“穴”。这既可以指地面上的坑,也可以指木板下开的洞。结合诗中所写在野外打球这一环境来看,“穴”为地面上的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章怀太子墓的马球图中,也没有类似“门”状的物体出现,所以当时应该也是用“穴”来代替的。
(文章内容来源于: 龙之媒马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