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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卓尔失望的是1起仲裁官司:你的钱就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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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陈永报道 1月25日下午,武汉长江俱乐部发布声明:经慎重考虑,武汉长江俱乐部将不再注册参加今后的男子职业足球比赛。这意味着武汉长江俱乐部告别“江湖”。

始于2011年11月,终于2023年1月,11年又2个月的时间,11次出战中国足球职业联赛,这是武汉长江留下的印记。

11年前,光谷退出,武汉足球烛火摇曳,湖北绿茵硕果仅存但生存艰难,无数湖北及武汉籍球员远走他乡,在这样的背景下,卓尔毅然接手,陪伴武汉足球走过了一段艰难岁月。11年后的湖北足球和武汉足球,三镇获得武汉甚至湖北足球史上首个职业联赛冠军;武汉车谷江大女足女超三连冠开启王朝;在低级别联赛,湖北青年星、武汉江城等俱乐部也在努力前行,昔日独扛大旗,今朝蔚然成林。

在官宣中,武汉长江俱乐部表示,“卓尔公司持续支持俱乐部和球队运营11年,总投入超过30亿元,从2012年起,球队连续11个赛季代表湖北武汉参加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正如武汉本地媒体所言,卓尔延续了武汉职业足球发展的根脉。

职业联赛,此后不再有武汉长江,或者说武汉卓尔的身影,但留下了堪称豪华的卓尔基地,留下了火种和根脉已长成繁茂的湖北足球生态。

去年11月5日,中国足协公布了对2022年第一个欠薪节点的处罚决定,武汉长江被扣3分,此时,所有人都以为,武汉长江要宣布退出。

原因再简单不过,从2020赛季开始,武汉长江便遭遇了多重困难,而到了2022赛季,俱乐部的情况愈发严峻,尤其是赛季中期足协准备对其处罚,禁止引援时,遭到了来自于武汉长江的激烈反对,中国足协不得不妥协,但11月5日那一次,中国足协仍旧扣了武汉长江的分,而“风声”早就传出。

但让人意外的是,武汉长江俱乐部投资方卓尔选择了冷静应对,他们不但没有宣布退出,还开始给球员发放欠薪。此后,武汉长江又遭遇了扣6分的处罚,但仍坚持打完了2022赛季,不仅如此,球队没有摆烂,而是打出了风格。

武汉长江宣布退出,和俱乐部遭受资金困境有一定关系,但实际上,经过不断减负,目前卓尔运营的资金压力并不大,真要解决历史欠薪,难度也不大,毕竟,欠薪总额并不高,以卓尔集团的实力,还是可以解决的。

真正让卓尔失望的是一起仲裁官司,而这个官司,和俱乐部前主帅李铁相关。

此前,卓尔对李铁仁至义尽,2020年年初,卓尔全力支持他前往国家队执教,球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同时,依旧为他保留着“帅位”。但随后,李铁选择和武汉长江决裂并发起仲裁(主要是李铁团队的相关人员及球员),为此,武汉长江背负了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官司。

问题的关键在于,武汉长江投资人比较决绝,态度明确:你既然如此忘恩负义,那我谁的钱都给,但你的钱就不给。

由于李铁和卓尔决裂,团队工作人员和球员的薪资,就成了难解的结。

如俱乐部和投资人所言,收尾工作要结清球员的工资和社保,但“某教练及其经手的部分球员、外援和个别违反球队纪律的球员除外”。

历史的官司无法解决,武汉长江自然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契机:2022赛季,按照原始积分,俱乐部是可以保级的,但被扣分后,不仅降级,而且,处罚会延续下去。此外,“李铁案”也增加了复杂性。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过往,职业俱乐部退出,往往留下一地鸡毛,包括欠薪的伤痛,这一次,武汉长江俱乐部体现了应有的责任和担当。目前的欠薪解决方案是,奋战了2022赛季的一线队球员,将会获得合同内的全部工资和社保,就这一项而言,武汉长江的善后措施,还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个别球员因为公开和俱乐部对立,不在此行列,这也符合卓尔一贯的风格,除了李铁事件外,2021赛季结束后公开讨薪的球员(这些球员和李铁无关),武汉长江虽然给予了相应的费用,但却坚持不再使用,只有一名球员和俱乐部充分沟通后,留在了球队中。

武汉长江在官方公告中表示:俱乐部本着高度负责任的态度,友好沟通,妥善处理各项善后工作,结清教练组和球员全部工资和社保(某教练及其经手的部分球员、外援和个别违反球队纪律的球员除外)。我俱乐部将在武汉市足协的指导下,做好梯队和青训工作的平稳过渡,积极支持和帮助教练员、球员对接新的发展平台。

除了一线队外,青训梯队球员则按照433的比例,三次支付应有的工资并结清社保。

在武汉长江退出的过程中,最让人感动的一群人,是李金羽的教练团队和最后时刻奋战的球员们。2022赛季,武汉长江的实际积分是28分,超过了第15名的广州城5分,是可以保级的,但被扣9分后,俱乐部降级。

回看一下球队最后阶段的表现,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球队解散是大概率的,但从11月5日开始,长江打了11场中超比赛,赢下了3场,包括11月8日2比1广州城、11月30日2比1深足和12月23日3比0大连人,尤其是对大连人的比赛,球员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2022赛季,球队克服诸多不利因素,没有放弃任何一场比赛,坚持拼搏到最后,展现了团结坚韧的体育精神。俱乐部感谢全体教练员、球员的辛勤付出与坚守!”武汉长江在官宣中表示。

不得不说,李金羽为首的教练团队以及武汉长江的队员们,所表现出的职业素养,令人钦佩,也为2022赛季球队的灰暗旅程增添了一抹亮色。这也是俱乐部决定解散,仍尽最大努力,做到善始善终的原因。

“11年风风雨雨,走过低潮有过辉煌,都成记忆。回顾本赛季的奋斗历程,相信每一位球迷都会将长江与命运抗争的故事写在心间。”武汉一家媒体颇为感怀,“原本可以保级,因为欠薪被足协扣掉了9分,足协的重罚和球队运营面临的困境,让武汉长江队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在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之时,没有一个人放下那把名叫’勇气’的剑,最有勇气的事情莫过于对抗命运。在面对困境时破除退却、迷茫,手握长枪对峙天命之人,无论结局如何都称得上英雄。”

见惯了退出,似乎,很多人都麻木了。包括很多武汉球迷。

新的冠军诞生,老的球队退出,似乎不是不可承受之重,人,往往都是善于遗忘的。

只是,我们必须要说的是,卓尔和武汉长江俱乐部,原本应该成为中国足球的一支中坚力量。2019年6月,武汉长江(武汉卓尔)举行了训练基地启动仪式,项目总投入10亿元。基地设施配套全面升级,共配有8块标准天然草坪训练场,室内训练馆包括七人制室内足球场、500平米的游泳池和近900平米并配置先进器材的健身房以及冷热疗室、干湿蒸室、桑拿室等相关设施,而且基地的办公、住宿、教学等配套设施非常完善,是国内中超俱乐部顶级基地。

也是那时候,武汉长江准备启动新的专业球场建设,计划在空港片区投资26亿建设一座全新的专业足球场。

可想而知,那时的武汉长江,是何等的雄心勃勃,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几年后,这样的基地,已无法再为中国职业足球所用。虽然武汉长江在官宣中表示,俱乐部投资人将继续支持青少年足球、足球运动普及、足球教育等工作,努力为湖北武汉体育事业发展作出贡献。但谁都知道,伤心人,恐怕不会再回头了。

超过十年的情感,是五味杂陈、刻骨铭心的。恰如陈奕迅的歌里唱道:“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俱乐部退场的官方说明,十分理性、克制,写得云淡风轻,曾经的那些对抗、质疑、委屈、无奈只字未提。

或是疫情的客观因素,或是中国足球的大染缸,得失成败,恩怨纠缠,说不清道不明。从此,卓尔和中国职业足球是路人,但它在中国足球历史档案中的记忆却不会消散。在城市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留下了火种,延续了足球的根脉。

心怀梦想,11年来艰难求索,散发光与热,成为中国足坛坚持时间最长的民营俱乐部之一。带着对湖北足球和中国足球的祝福和期待,曾经的“播火者”转身离场,留下思索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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