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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鹏换李铁背后的脱钩不脱离

新浪体育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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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足协官宣,李铁下课,李霄鹏接手。

“人民体育”微博总结称,12强赛1胜2平3负,李铁的成绩与国足水平定位基本相当。换句话说,李铁并非因为成绩下课,而是“太多场外因素让他置身旋涡之中”。

媒体披露的一些信息暗示,围绕李铁去留、新帅李霄鹏上任背后,还有更多的博弈故事。

与澳大利亚比赛后,足协进行了阶段性总结,将对李铁的评价汇报给体育总局,在文件中列举了李铁的种种问题,并提出了换帅的建议。据报道,对于李铁的继任者,足协一度向总局推荐了人选:U22国家队洋帅扬科维奇。

但另有媒体消息显示,国足新帅人选李霄鹏早已到北京沟通接手国家队事宜,与他面谈的是体育总局的相关领导,中国足协被撇在了一边……3日,足协官宣,李霄鹏出任国足新帅。

足协官宣截图足协官宣截图 

有声音猜测,在国家队主帅选谁的问题上,中国足协可能已无决定权,而由要“上面”来拍板。

在此前女足主帅的任用上,这已经显露了端倪。足协原本推出了选帅竞聘的流程,包括肇俊哲等在内的六人参与竞聘,但流程突然被叫停,六人之外、根本没有参与竞聘的水庆霞成为女足新帅。

足协在公告中称:“在广泛征求意见基础上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由水庆霞担任女足主帅。

广泛征求意见、慎重研究是官样说法,但谁都知道,最终结果如何,在于有权“决定”的人,在于权力在谁手上。

女足的决定权,似乎已不在足协手上,有传闻称,总局竞技体育司已经接管了权力。除了水庆霞“空降”帅位,直接打脸足协外,全运会上,组建国家联队打各省市队这样的奇观,让人闻到了政工足球年代的熟悉味道。

这支联队的主帅正是水庆霞,受访时,她这样说:“组建联合队也有目的……希望通过这个比赛提升,具体的我不能说太多。”

不能说太多,也就难免让人猜测更多。

在男足选帅环节,权力博弈的意味似乎也越来越浓。

按照程序,足协主席陈戌源负责的国管部,拥有主帅人选的决定权,但总局跳过足协面谈李霄鹏释放出的信息,说明足协已不再被高层信任,甚至有传闻称,继女足之后,男足国家队的管理权,也要被总局收走。

果真如此,坊间恐怕会有球迷高声叫好:“程序员”倒行逆施,足协干的这么烂,就该解散……总局和国家早就该管管这帮人了。

但问题是,这符合程序吗?

2015年《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确立了“管办分离”原则,足球管理机构要从体育总局脱离出来。2017年1月5日,“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正式注销,中国足协与总局脱钩,成为拥有自主权的独立民间法人。

“管办分离”的目的,是“去行政化”,去除行政权力对专业领域的干扰,不再用行政眼光、行政思维、行政手段,来处理专业性事务。

比如在足球队选帅这件事上,通俗来说,要让圈内的专业人士来自主决定,而不是官最大的人拍板。

在过去,搞排球的、搞乒乓的、管水上运动的,政法司调过来的,都能在足球领域里指点江山,这被认为是外行领导内行,要改。

“去行政化”的另一个目的,是打破“唯政绩”观:人在体制内,就要“对上负责”,任期内政绩是唯一追求,甚至可能为短期功利目标,损害长远发展根基,“我死(离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管办脱钩后,期待是自主负责、自负盈亏,一亩三分地承包自留,能多把脑筋放在种好庄稼上。

按照这个精神,总局对足协的领导变为一种监督式的间接领导,我只负责整顿风气、反腐反贪,但不干涉你的具体事务,中国足协可以依照章程来自主决定业务。

但是,管办分离四年多了,实际执行情况如何?

拿一件事举个例子。2020年初,足协下发通知,要求各级国家队、各职业俱乐部开展“春季大练兵”,狠抓“三从一大”。

通知规定,要以“基础体能训练”为突破口,根据足球项目各位置运动员体能专项特征,在继续强化我国足球运动员在速度、灵敏等优势专项特征的基础上,有针对性的加大耐力素质、力量素质训练,以“YOYO测试、12分钟跑测试、5ⅹ25米测试、深蹲、卧推、原地纵跳和体脂率”等作为基础测评指标,通过强化训练,补齐短板。

还给出了具体的指标:

足协称,这是根据《国家体育总局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强化基础体能训练恶补体能短板的通知》做出的要求。

总局下发通知,足协具体操办,都详细到练什么、怎么练上了,这算不算管的宽?管办真的分开了吗?难怪有球迷戏称:领导这是手把手在教卡纳瓦罗、贝尼特斯这些名帅怎么训练呢……

中国足球职业联盟的难产,是另一层面的“管办不分”。

职业联盟成立的初衷,就是“去行政化”,制衡总局--->足协自上而下的直接行政干预,避免“U23出场指标”、“联赛为国家队让路”这类拍脑瓜“乱政”。

但关键前提是,职业联盟要有制衡足协乃至对抗更高层的权力,否则势必沦为傀儡、沦为另一个伪管办分离的小足协。到头来,权力之手依然可以上下贯通,不受制衡与约束。

陈戌源在2020年就说:“中国足协不会把权力拿在手上,职业联盟肯定成立,这是应该有的境界。”时至今日,职业联盟仍是难产儿。

有舆论骂足协:权力太香,舍不得放。但在权力是自上而下赋予的前提下,足协想不想放和能不能放,是两个问题。

“脱钩不脱离”,皇帝亲了政,权力却仍在太上皇手里。位是退了,但权不离手。

回到国家队帅位的话题。

李铁闹出的动静太大无法收场,已不适合继续执教,到了不换不行的地步。

选择新主帅,只要是从业务角度去考虑的,按程序走流程,无论土帅洋帅,都可以接受。

但重要的是,决策过程是否合乎程序,是否违背《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确定的方向。更不能逆着潮流、倒退回领导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球员要练12分钟跑的年代。

从最初的放权脱钩,到现在有了权力收紧的苗头,看似只是决定帅位人选的小事,背后却是关乎中国足球整体发展方向的大局。

政绩足球年代,国奥打中超、国足打联赛、国青打中乙这类“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大多来自超越足协之上的更高层,因为国家队成绩是衡量政绩的唯一可量化标尺,足球规律和长远发展可以放在一边,国家队在我任期里出成绩就行。

原以为这样的年代会渐行渐远,但现实却让人惊觉,背影怎么越来越大,原来是变成正脸走了回来。

(李普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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