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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普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亨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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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分钟,比利时人奥里奇解决了终极问题,欧冠中的三脚射门攻坚克难,7万英镑的周新已然与所创神迹难以匹配。红军替补席上刹那间欢腾,看台上红色的海洋已至沸点。只需几分钟,七年第一冠,大耳朵杯重回利物浦,将终成伟业。万人合唱的《你永远不会独行》撞击人心,命运逆转就在这一刻。

克洛普克制着自己,不要随众人冲进场内,他要走向波切蒂诺,给内心填满苦涩的对手一个拥抱,过往历经的六次决赛,他都是那个需要胜利者摆出姿态安慰的那一个。自此,无需再被别人一次次拉回失败境遇,那个大耳朵杯上正在刻下利物浦的名字,在众人心中,克洛普未来可以安然地与鲍勃·佩斯利、乔·费根、贝尼特斯一道被供奉于红军的荣誉殿堂之中,正是这些名字引领球队站上欧洲之巅。抢夺回在马德里已经被保存了1099天的大耳朵杯,六次欧冠,夺冠次数仅仅列在皇马和米兰之后,从未有过英超冠军的苦痛也算找到了最佳的安慰剂。

克洛普要离众人保持小小的距离,他要让看台的家人清晰地看到他在向他们送出飞吻。妻子尤拉十几年前年在美因茨小城的酒吧里遇到狂欢饮酒的大个子,只觉得威猛帅气,并不知对方竟然是城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美因茨的主教练,而那时正带队一步步走向胜利目标的克洛普总爱带着队员们赛后畅饮。两个人都是刚刚结束一段婚姻,各自带着儿子,重组家庭。此番决赛前,当记者继续执着地揭开欧冠、欧联和联赛杯六次决赛从无胜迹的痛楚时,克洛普洒脱地回应道,我太太经常问我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何时上演?是不是决赛?她一定要看的。

在马德里,尤拉看到了丈夫赢下了决赛。在多特蒙德执教时,克洛普没有买豪华汽车,每次主场比赛结束后,他都安静地坐地铁赶回市郊的家,下车后要步行很久,他要在这难得的独处中,思量下一场比赛的方略。这场决赛之后,无需再独处,回家的路虽然漫长,但他知道利物浦城中红色的海洋正在涌动。决赛当夜,利物浦队无人安眠,克洛普带着球员欢庆直至东方鱼肚白。赛前,他便说过,若论如何庆祝,我可是专家。

这一夜的欢庆不必再诅咒命运的不公,不必再用麻醉自己,去逃避决赛失败的剧痛。去年败给皇马,克洛普的一段醉酒演唱被传至社交媒体上,其实也就是在皇马前面加了不恰当的前缀,诅咒了一番对手的“好运气”。这一夜,克洛普不会停止歌唱,赛后接受采访时,他随口便唱起了九十年代歌手Salt-N-Peppa的经典歌曲 Let‘s talk about sex。当然,这绝对不是无厘头,sex与six的谐音根本要义,此时以此种方式重提“六次”决赛皆败,正式与众人一道摧毁过往的最诙谐方式。

看着队员们齐刷刷地站立在欧洲之巅领奖台上,克洛普享受着44个月的利物浦执教成果。四年前,1比6败走斯托克城,打不过沃特福德,红军落魄不堪,请来克洛普重整军威,在要了几个月假期延迟上任后,47岁的德国人给出了目标,四年内必有一冠。如今,队长亨德森举起了红军七年来的第一冠,也许克洛普那一刻流泪了,也许他止住了泪水,就像去年败给皇马之后,他是队内唯一没有流泪的人,他暗地里独自疗伤。

克洛普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亨德森,他看到自己的队长与老父亲一道在场内欢庆。六年前,那个带着亨德森走上足球场的59岁父亲发现自己罹患癌症,为了不影响23岁的儿子专心踢球,父子两人进行了一次郑重的谈话,父亲决定在治疗期间不见儿子,等好转之后,父子再相见。巴西世界杯,重病的父亲无缘长途飞行去看儿子的第一届世界杯。这一次,父子欢聚在捧杯时刻。克洛普也该想起自己的父亲,同样是足球的引路人,当年父亲病逝,身为美因茨主教练的克洛普在体育场内当着球迷的面,泪流不止,“我相信父亲一定是天上看着我!”同样是在那个体育场,当美因茨因为一分之差没能晋级后,克洛普走到体育场中央,手握话筒,承诺一定会带着球队重回德甲,随即场内歌声回荡,如同葬礼的赛季终局让一个看似失败的主教练逆转为一次伟大的出征,这就是克洛普的核心竞争力。

本文来自公众号@张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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