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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雄飞:鲁能改革从“洗脑”开始

体育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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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鲁能最近新闻很多,但都是老话题,在经历了一个震荡的赛季之后,库卡的去留,鲁能俱乐部总经理的任免,球队一线阵容的调整,预备队的建设,俱乐部未来的发展,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老路,牵挂着鲁能球迷的心,也决定着山东鲁能俱乐部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百年的命运。

为什么山东鲁能改革必须从“洗脑”开始呢?很简单,在广州恒大进入中超五个赛季之后,山东鲁能以前那一套管理体制和俱乐部运作方式不灵了,广州恒大在最近五个赛季对中超联赛的统治,不仅仅是造成了山东鲁能这种老牌俱乐部在成绩上的尴尬,更让鲁能相形见绌地是,鲁能俱乐部这种国企背景的内部运转机制相比广州恒大真的太死板,太教条,也太不符合职业足球快速膨胀的需要了。

鲁能改革的洗脑,是要求山东鲁能集团面对新的中超竞争格局和俱乐部过往的问题,来一次真正的大手术,否则改来改去换汤不换药,重复老路的事情,鲁能已经玩了好几年了。从山东鲁能足球俱乐部在最近十几个赛季的整体表现看,鲁能近年在中超落伍的核心矛盾是三个:一,鲁能俱乐部的足球风格是走南美范?还是坚定走欧洲风?二,俱乐部管理者是鲁能电力系?还是足球专业足球经理人?三,山东鲁能一线队伍是主打国脚牌?还是主打外援牌?这三个矛盾的确是鲁能最近几个赛季最头昏脑胀的棘手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很突出又相互制约牵绊,影响着每个赛季鲁能的整体表现和实际战绩。

一,鲁能俱乐部要走那一条足球路?

广州恒大在中超和亚冠的成功之路,事实上是抄袭山东鲁能,因为鲁能俱乐部的前任老总董罡在2004赛季就雄心壮志要把山东鲁能包装成“亚洲四名顶级外援+7名本土国脚+11名本土国脚替补加国奥队主力作为板凳”的“中国足球梦之队”,可惜董罡在中国足协的直接干预下壮志未酬,但七年后成为中国足球超级巨无霸的广州恒大,走的就是鲁能的梦想之路。为什么恒大完成了这种球队建设而山东鲁能却梦碎中超亚冠呢?答案其实很明显,那就是鲁能的足球发展风格不定性,在频繁更换俱乐部总经理的大背景下,鲁能的足球风格出现了剧烈的摇摆。

山东鲁能从殷铁生之后一直坚持外籍教练执掌一线队的思路,从1997赛季之后鲁能俱乐部的帅椅被12位外籍教练先后把持,除了本土教练吴金贵短暂执掌鲁能之外,这12位外籍教练 任期最长的是前南教练图巴科维奇,在他执教的六个赛季中,山东鲁能队战绩非常稳定,两次中超联赛冠军,还有足协杯王座等冠军,但因为2009赛季鲁能队战绩下滑只获得联赛第四名,图巴科维奇离开了球队。而从1999赛季桑特拉奇执教到2015年巴西人库卡,鲁能在17个赛季里先后聘请了11任外籍教练,但多数教练都因为战绩太差中途下课或者一个赛季之后就匆匆走人,如果我们深刻研究鲁能俱乐部在中国足球顶级职业联赛里21个赛季的教练问题,我们就会很轻易的得出一个结论:前南风格的欧洲拉丁派足球,可能是最适合山东鲁能的足球风格,因为在山东鲁能的足球历史中,为鲁能俱乐部获得四个甲A和中超冠军的教练,都是前南斯拉夫教练,桑特拉奇为鲁能带来了双冠王,图巴科维奇为鲁能带来了明显的技术足球风格并且获得了两次中超冠军,伊万科维奇也在2010赛季帮助鲁能夺冠,而从2010赛季之后的五个赛季,也只有前南风格的安蒂奇为鲁能带来了一个亚军,其他教练如腾卡特,库卡等人最好也不过就是一个中超第四。在鲁能帅位待的时间最长的图巴,六个赛季两个中超第一,一次第二,两次第三,最差也是第四名。

一支冠军球队最好的足球风格是技战术稳定性,皇马和巴萨在西甲赛场多年争斗的结果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一支球队长期追求一种技战术风格的稳定,才可能持续性地为俱乐部球队带来持续的辉煌,皇马最近十几个赛季的不稳定很像山东鲁能最近几个赛季的翻版,巴萨的足球风格鲁能可能复制不过来,但一支老牌强队如果没有自己清晰的足球风格和发展思路,也是很致命的大战略危机。从这个意义上说,山东鲁能2016赛季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要抛弃巴西系南美派的足球风格,重新回到欧洲拉丁足球的成功之路上。

二,鲁能总经理可不可以双轨制?

鲁能俱乐部第二个突出矛盾就是总经理了,多年来电老虎鲁能喜欢在体育公司的老总问题上玩“空降总经理”和“内部挖潜”,这一点很像最近十几年如一日被球迷和媒体诟病的中国足协,“外行指挥内行”成为山东鲁能俱乐部的一个标签,国企老总在职业俱乐部任职并没有什么不对,邵克楠在1999赛季曾经为鲁能带来双冠王,康梦君曾经在接任董罡的基础上迎来过五个赛季的辉煌,此后孙国宇,刘宇和姚鲁基本上不温不火,但和鲁能俱乐部的成绩摇摆和滑坡却直接有关。

足球总经理在中国足球范畴与世界足球内通行的“足球经理”并不一样,国外俱乐部一般情况下都是主教练负责制兼行使总经理的职责,但中国不同,在鲁能又更不一样。

鲁能俱乐部内部的运作机制很滑稽,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问题重重,矛盾从用人制度上就埋下了伏笔,比如鲁能俱乐部通常会从集团“空降总经理”,而且总经理的行政级别还要达到处级干部的标准,但偏偏总经理又不懂足球,于是鲁能俱乐部还会设一个常务副总经理主管球队事物,再加上俱乐部外籍主教练这个最特殊的角色,鲁能俱乐部通常会形成“俱乐部总经理+足球事务主管常务副总+俱乐部外籍主教练”三驾马车的特殊俱乐部架构,这个架构合作得好可能是三权分立相互促进,但更多的时候可能是三权分斗相互制约。纵观山东鲁能这种内部运转机制十几年,三驾马车真的是弊大于利,太不利于一个职业俱乐部的正常运作了。

以当年邵克楠的接任者董罡为例,他被证明是鲁能俱乐部2006赛季后康梦君时代“鲁能辉煌”的真正缔造者,但董罡上任初期交了很多昂贵的学费,比如外教选拔的摇摆(鲍里斯,涅波都不成功),望加锡惨案,与球队大牌球员宿茂臻等人的矛盾等,而且当时他与足球事务的主管者常务副总经理韩公政之间在足球发展理念等很多方面都存在着足球理念上的突出矛盾。最近几年鲁能俱乐部常务副总的作用被弱化,但事实证明鲁能俱乐部完全依靠外行搞足球肯定也不行。

笔者认为,山东鲁能俱乐部一种较好的运作模式应该是“俱乐部外籍主教练(主教练团队主管一线队,预备队所有足球事务)+俱乐部总经理(主管俱乐部整体经营,梯队建设,俱乐部常规人力资源管理等) ”这种双轨制,但是,为了方便山东鲁能电力集团控制俱乐部,鲁能集团应该为俱乐部指派一个CFO(财务总经理),这个角色的作用不再是为体育俱乐部的整体事务负责,而是专门管理财务,无论是俱乐部总经理还是外籍主教练,在怎么花钱这个环节上,还得需要由鲁能集团严格把关,这种“俱乐部CFO+足球俱乐部总经理+外籍主教练”的新三驾马车,既能保证鲁能俱乐部正常的运转,又不至于导致外籍教练和总经理乱花钱导致国有资产的“非正常流失”。

三,山东鲁能一线队主打国脚?还是主打外援?

广州恒大的成功模式摆在哪里:外籍球员是球队核心加主导进攻,本土国脚是蓝领球员加主导防守,这个建队思路与鲁能的一线队模式既相似又略有不同,首先是鲁能的外援水准似乎略有欠缺,比如乌索,蒙蒂略,塔尔德利等人相比于恒大的埃神,罗比尼奥,高拉特都差了一个档次,放眼中超鲁能的外援也不如登巴巴,孔卡,吉安等大牌外援,除了阿洛伊西奥表现很稳定很突出之外,鲁能现有的外援要想帮助鲁能更上一层楼,似乎很难。

再看看国脚,鲁能俱乐部国脚表面上不多,佩兰的国家队除了一个王大雷是铁打主力,王永珀偶尔上上场之外,鲁能如今的国脚似乎也成色不够,想想鲁能在中超辉煌的那几年,本土国脚占据小半壁江山,郑智,李金羽,李蕾蕾等球员在国内属于最顶尖位置,外援反而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最适合球队风格的,比如2006赛季帮助鲁能夺冠的主力阵容:李金羽韩鹏两名本土前锋铁打的主力;中场日夫科维奇郑智崔鹏周海滨,特点是以老带新;后卫线上苑维玮巴辛 舒畅 矫喆李雷雷是特点突出,比如骄哲苑维玮都不是当时国内的顶尖球员,但助攻能力突出也很符合图巴的战术需要,舒畅是老将配一个外援巴辛一个沉稳一个勇猛,这种合理的配置帮助鲁能在当年中超横扫对手夺冠。抛开当时的竞争环境不说,在图巴时代的前期,山东鲁能俱乐部的主力核心骨架班底是本土球员,外援日夫科维奇,巴辛也不是最顶尖的外援,但两名前南球员和图巴的战术风格很契合,这些都是2006赛季山东鲁能成功的最坚实基础。

通过简单分析,山东鲁能俱乐部洗脑改革的下一步就应该是球员确定的问题,但这种球员风格的确定首先又直接与俱乐部的长远技战术风格和外籍主教练的技战术特点休戚相关。鲁能现在这批球员中,蒿俊闵,李微,王永珀,刘彬彬,张文钊等很多球员类型同质化现象很严重,而这些本土队员的技战术特点又和球队巴西等南美外援的球风类似,这些球员组成的“特点冲突”在球队打法中既不能形成有效的互补,还在队内竞争中让鲁能的本土优质球员逐渐边缘化,不仅仅是状态下降,很多队员更是水平大幅度下滑,以崔鹏为例,他是图巴时代的最大受益者,却又在图巴离任后迅速衰落,成为球队的流星。

时至今日,山东鲁能仍有国内最顶尖的足球学校,每个赛季鲁能的梯队都会源源不断的为一线队输送人才,可是问题来了:鲁能的一线队充斥着大量有实力却又没球可踢的高价本土球员,卖吧,价格太高,卖低了又舍不得;租吧,一般的球队球员根本不愿意去,好不容易从弱队转会来了豪门山东鲁能,哪怕是坐冷板凳,也比在弱队煎熬还担心工资不准时支付更强。图巴时代对鲁能最好的一个提升就是一大批年轻才俊崔鹏,周海滨,吕征,苑维玮等一批球员在球队打上了主力,此后的教练偶尔也提拔了刘彬彬,吴兴涵等少数年轻球员,但依旧造成了鲁能青训球员的大量浪费。

对比国安申花恒大等中超竞争者,上海上港和山东鲁能最大的优势都是有一批年轻球员,上港如今成为中超冠军的争夺者,除了外援孔卡等人给力之外,和武磊等一批东亚系年轻球员的成熟直接相关,而鲁能2005--2009赛季的成功,也同样是得益于本土年轻球员的大批涌现和本土国脚的突出作用。因此,考虑到山东鲁能的未来发展,鲁能集团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加大购买外援外教的购买力,增拨资金,让鲁能的外援能够与广州恒大和上海上港媲美;另一个选择就经济实惠很多,加强鲁能球员内部的血液循环,增加年轻球员上升的通道,用特殊条款去限制和扩大外教对于年轻球员的使用力度,扶持并加速鲁能年轻球员的成长。无论鲁能集团是定位于多花钱加强国脚还是增加外援水平,在恒大统治中超的前提下,鲁能购买现役国脚的难度也非常大,一个孙可七千万,吴曦都叫价八千万了,鲁能多花钱在本土也许能买到几个不错的中坚力量,但很可能卖不来最好的内援,在这个现实背景下,鲁能最好的选择可能是选好高水平外教,然后在外援个别位置上加大力度,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内部球员的挖掘潜力上,鲁能的本土球员如今看名气可能不如恒大,但水平并不比恒大国脚差太多,张文钊,戴琳,金敬道,蒿俊闵这些队员“好钢用在刀刃上”,效果会比恒大国安申花差吗?最重要地是,鲁能还有“鲁能足球学校”这个金字招牌与大金矿,自己培养的年轻球员,鲁能有义务也有责任创造好的上升渠道让他们为球队创造价值并提升身价,如果下个赛季鲁能依旧没有中超夺冠,但却培养出了又一批小刘彬彬小周海滨小崔鹏,这对未来的鲁能能产生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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