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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克罗地亚的飞鸟 他能否在NBA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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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日,纽约举办NBA乐透抽签大会的夜晚,两名身材高大的兄弟在特拉维夫本古里安国际机场等待着从克罗地亚萨格勒布飞来的航班,飞机上有他们的父母以及两个行李箱。因为父母不会说希伯来语和英语,两兄弟凭借特殊许可绕到安检区后接机。不过,两兄弟同样对那两个行李箱很是期待。“就像我们在等,”哥哥说道,“一些钞票或者珠宝似的。”

两兄弟中弟弟是18岁的德拉甘-本德,身高7尺1寸的他在特拉维夫马卡比球队司职大前锋,并且是6月23日NBA选秀大会上前景最好的欧洲球员。选择在大一赛季暂时退出马里兰大学篮球队进行单独训练后,20岁,身高6尺9寸的哥哥伊万-本德正在度假。那两个黑绿色的行李箱从外观上很普通,但里面装着的东西在以色列却并不常见:很多包用透明塑料袋真空包装的美味的猪肉制品,有培根,克罗地亚熏火腿和达马尔西亚熏火腿,所有的猪肉制品都采用本德兄弟的家乡查普利纳(位于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一座居住有28000名居民的小镇)式做法而制成。

本德称这些猪肉制品为“天然增重食品”。在他增重到225磅的过程中,这些猪肉制品比增肌粉更管用。从机场回来后,兄弟二人用这些肉制品装满了整个冰箱。他们的父亲拉弗是克罗地亚铁路局的工程师,母亲贝尔纳达退休在家。本德一家祖祖辈辈以种菜、烤面包和腌制肉制品为生。正如本德所说的那样,“我们要珍惜这些东西。”在NBA选秀前的一个月,多支NBA球队愿意为了得到本德而为其支付130万美元的马卡比合同买断费。与此同时,本德一家在特拉维夫小聚了一次。在此期间,本德兄弟一直非常思念家乡查普利纳。

两天后,在马卡比球馆进行完训练的本德开着他的白色尼桑逍客准备回家。特拉维夫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是迈阿密风格的公寓大楼,还有一些建成很久的低层楼房——坐在副驾上的伊万正在解释祖辈传承下来的腌制手艺。

去年十一月末,天气转凉,本德一家前往了当地的一家养猪场。拉弗和兄弟俩挑了两三头猪。“在我看来,最优质的猪的体重会在200或者250磅左右。”伊万用英语说道。“用这种猪头能腌制出更美味的熏肉。”选好的猪在农场屠宰后,本德一家又将其带回家中的地窖进行加工。

本德和伊万上一次这样腌制猪肉还是分别在他们11岁和13岁时——也就是他们被发现拥有篮球天赋并离家前往位于斯普利特的由克罗地亚球星尼科拉-武伊契奇开办的篮球学校参加训练的前一年。走之前,本德兄弟将行李装满了火腿。“我们会互相竞争,”伊万说道,“在没有闯出一片天空前,我俩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本德兄弟会用海盐腌制切好的猪肉,在布冷风(一种东北风)的作用下风干,最后在后院的烟熏室将其熏干。

制作真正的美味需要耐心。“最美味的克罗地亚克尔克火腿的制作时间超过一年,”伊万解释道,“当有人说,‘你想试试我们的腌制了两年的克尔克火腿吗?’你就会知道那种火腿已经可以食用了。”

本赛季,本德在马卡比的场均出场时间只有12.9分钟(欧冠联赛时只有10.5分钟),首发出场仅3次。本德同样因为自己的篮球鞋赞助商阿迪达斯和克罗地亚国家队赞助商乔丹的矛盾,遗憾地错过了去年夏天由国际篮联举办的19岁以下篮球世界锦标赛。

选秀前,外界对本德有很多质疑:一名在以色列超级联赛还未进入球队首发阵容名单,直到2014年才出现在国际大赛的球员,如何才能真正成为NBA选秀的前6顺位的候选人?这些质疑无可厚非,不过却在球场上得到了回答:本德身高7尺1寸,臂展7尺2寸,能轻松地担任球队的挡拆外切,持球和防守等任务。虽然还没有能在NBA油漆区翻江倒海的强壮身躯,不过本德的三分投射能力(但还不是神射手)和篮下意识都非常出色。球风虽不劲爆,但技术细腻的本德有潜力成为现代联盟所渴求的大个子。在本届身高的7尺长人中,本德也显得独一无二。

​此外:那些在2014年夏天目睹本德爆发的人们——我是唯一一位美国媒体人——都看出他拥有欧洲大个子球员中最顶尖的控球组织能力。当时身高6尺11寸,年仅16岁的本德代表克罗地亚参加了欧洲18岁以下的篮球锦标赛,对手普遍都比他大1到2岁。本德抓下篮板,一记橄榄球式的长传精准地传到快下的后卫手中。面对全场紧逼,本德持球打挡拆,准确地找到高位内切的队友。本德拥有敏锐的盖帽嗅觉,从而弥补了他体型偏瘦的弱点。在对抗希腊和拉脱维亚的两场比赛中,本德分别只差1个篮板和1个助攻就达成三双。在与立陶宛大前锋多曼塔斯-萨博尼斯(身高6尺10寸,在贡萨格大学效力的他有潜力成为本届选秀的前20顺位新秀)的对位中,本德砍下34分14篮板的大号两双。赛后,作为球队年龄最小的球员,本德还负责拎着全队的水瓶到球队大巴上。

如过你相信本德拥有那种潜力,而且在一个并不算好的环境中成长——效力于一个身边都是成年人的欧洲联盟球队,身背赢球压力的教练不会给年轻孩子什么出场时间,因此本德作为球场组织者并没有什么经验——你就会相信本德身上的种种潜力会在NBA这种拥有良好篮球氛围的环境中得以彰显。武伊契奇从2000年开始开始担任马卡比主力,05年创立克罗地亚篮球学院,13年又回到马卡比出任球队管理层。当初他慧眼识珠地用7年合同为球队签下了本德。而如今,他坚信本德能在NBA取得成功。

“德拉甘有两面,”武伊契奇说道。“一面是在他来到马卡比之前,另一面是在马卡比打球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马卡比并不是一个轻松的环境,因为在那里一切都以结果说话。我们希望赢得明天比赛的胜利,而不是想着未来三个月后的事情,更不会想未来…所以我们相信德拉甘会得到自由,那里的球队也不在会限制他释放潜力。从平时的训练和比赛中,你就可以看出他日后会成为一名不可思议的球员。”

在默诺拉球馆观看兄弟二人训练的人群中有三个并不是记者的人:武伊契奇,本德的父亲还有本德的意大利籍经纪人毛里齐奥-巴尔杜奇。巴尔杜奇穿着一件湖人队的T恤,而湖人拥有本届选秀的二号签,但他却说不要过度解读这件衣服:“我就是随便抓了一件穿而已。”

​塞斯坦正训练本德兄弟互相对抗进行低位背打,接球和勾手。“如果你不主动要球,我就会拿球砸你的头,”赛斯坦用克罗地亚语说道。“但如果你主动要球了,我就会对你们表现得耐心点。”

在还不知道哪支球队会选中德拉甘之前,塞斯坦作为本德的技术教练陪同他一起前往美国。在训练和比赛后,居住在周围的塞斯坦会对本德进行单独指导,这被他称作为“小改进”。在特拉维夫时,塞斯坦曾对本德的投篮进行了彻底的修正,本德的三分命中率也由在以色列乙级联赛效力时的26.9%提升到了本赛季的36%。本德兄弟在那里进行投篮训练的同时,父亲拉弗在一旁满脸笑容地给两儿子拍照:这是伊万在2013年第一次遭遇膝盖前十字韧带撕裂受伤后,两兄弟首次在一块儿训练。那次受伤让伊万本前途光明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不过弟弟却开始逐渐崭露头角。

一群来自费城的美国人走进了球馆,他们坐在对面场边的座位上。“这座球馆是除耶路撒冷西墙外最神圣的地方,”人群中的一个人给其他人解释道。一名自称是“76人队的球探”的人说,‘他们正在观察德拉甘-本德。’

人群中的一些孩子朝德拉甘大喊,“本德!本德!来76人吧!”这群人是来自宾夕法尼亚州艾布拉姆斯希伯来语学院,的学生还有专家。其中一位专家埃勒-布登是马卡比的忠实粉丝,他被问到是否建议76人选中本德。“还是不必了吧,”他说道。“我今年看过他打球,本德非常优秀…但没有优秀到那个程度。”

德拉甘-本德坐在公寓里卧室的沙发上,18岁的他看上去更像一名真正的成年人——本德住在一处时髦住宅区的高层公寓的第二层,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摆放着一个咖啡桌,桌上的小碟子内装有一些零食。桌子旁放着一摞英语书。德拉甘平时都会认真地阅读这些书(比如《黑奴十二年》),他最近还计划阅读《菲尔丁的艺术》——此外他还解释说自己为什么喜欢听几十年前的克罗地亚音乐。“我认为那些歌曲真的非常有意义,”他说道。“如今写歌只是为了挣钱,而几十年前的歌曲记录的却是真正的生活…我非常喜欢歌曲中记录的东西,因为它会教会你如何面对生活。”

在欧洲联赛效力时,本德一个赛季也不会打很多场比赛。而现在,本德即将要加盟NBA,他不见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NBA的球迷们将很容易想象一名身高7尺、瘦瘦高高的欧洲内线在联盟掀起热潮,因为来自拉脱维亚的身高7尺3寸的克里斯塔普斯-波尔津吉斯已经在本赛季成为纽约的新宠,而他还是一名仅为20岁的新秀。根据多名NBA球探的观察,本德要比同年龄时期的波尔津吉斯更加优秀,但年仅18岁的他可能并不拥有良好的即战力。盲目认为本德是下一个波尔津吉斯是错误的看法。波尔津吉斯射术精湛,喜欢嘻哈音乐。而本德更擅长组织控球,而且他的NBA模板甚至比他喜欢的音乐的岁数还要大:那就是克罗地亚传奇球星托尼-库科奇。

“我在模仿他的比赛风格,”本德在谈到身高6尺10寸的库科奇时说道。1993年,库科奇代表公牛队完成他的NBA首秀,而四年后本德才出生。还在篮球学校学习时,本德在寝室的角落里发现了几张库科奇的比赛录像。随着本德对录像不断研究学习,他少年时期的教练们也要求他像高大版的控卫一样打球。本德被库科奇的打法迷住了,后者能兼具各种位置并将传球视作首位。2014-15赛季,在租借到拉马特甘打球期间,本德特意穿上了和库科奇一样号码的7号球衣

本德能模仿库科奇的比赛风格,但他无法模仿库科奇的职业生涯轨迹。库科奇在欧洲联赛的效力时间长达8个赛季,而且在加盟NBA后两次获得奥运会银牌,更不要提他的各种外号了:斯普利特蜘蛛人,粉红豹,克罗地亚魔术师。库科奇加盟NBA时已经足足有25岁,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

“对于年轻球员来说,现在是一个不同的时代。”本德说道。他认为相比待在氛围急躁的欧洲俱乐部,加盟NBA会让年轻球员获得更多的提升。德拉甘-本德的英语口音一听就知道他来自其他国家,似乎他可能并不想在美国被取什么外号。在斯普利特生活时,本德知道了当地一种叫做罗达的鸟,这种鸟喜欢在高空中自由翱翔。如今,本德有希望像罗达一样,乘着西风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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